昨夜在深夜时分，一个刚刚进入行业才两年的年轻人给我发来了微信，问我：“大哥，如果可以重新选择，你还会进入银行工作？”我看着屏幕上的文字，默默地很长时间没有发出声音。窗外是黑沉沉的夜晚，就像我们这一代人看不清楚的未来一样。那时候我灵魂里有某些东西被触动了。
要是放在十年之前，老秘肯定会不经过思考就说出“会”字。那时候我们还有尊严、有体面、有金融从业者的职业荣耀。可如今面对被指标弄得变形、被形式主义破坏、被反智管理填满的行业，老秘就想要说一句带着血泪的实话：要是能够再经历一次，我宁愿去做王小波笔下特立独行的猪，也不想再当这大机器上生锈的螺丝钉！
跟你说实话，在这个让人烦心的时代，想要做一个干净的人，实在是太困难。看看我们当下的生活。开早晨的会议开晚上的会议，呼喊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口号；填不完的表格，报不完的数据，为了一个虚假的指标，得编造一万个谎言；很多高高在上的管理者，既无知又骄傲，把员工当作牲口来使用，还大谈什么“狼性文化”。
这怎么能算是狼性？这分明就是奴性啊！米兰·昆德拉在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》中说过：“媚俗是人类境遇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”。但如今在银行里，媚俗不是一部分，而是全部了啊！
我们为了讨好领导，学会了表演；
为了应付检查，学会了造假；
为了那一点可怜的绩效，学会了互相倾轧，学会了出卖灵魂。
这种平庸之恶，如同病毒一般吞噬着每个人的良知。我看着很多年轻的孩子，刚进来的时候眼里有光，温和洁净。可是不到三年，眼里就只剩下疲惫、麻木和深深的算计。这才是最让我痛心的地方啊！我们不仅透支了身体，还透支了人格！肯定有人会说：“老兄，你这是端起碗吃饭，放下碗骂娘”。
老秘承认说：“银行能够给予你稳定的收入”。在这个倒霉的时刻，稳定变成了一种稀罕的特殊待遇。
可是，伙伴们，所售卖的是力气，并非尊严。所售卖的是时光，并非灵魂啊。鲁迅曾说：“向来如此，便就是对的？”难道众人都跪着挣钱，就该把膝盖长在土里？难道众人都习惯在谎言中生活，就该把假话当作真理？不！绝对不是！得说老一辈还在坚持写字，还在坚持弄出很多刺耳的声响，只因为我不想在沉默中灭亡。我期望还能拥有一个“精神洁癖”。就算处于泥沼之中，也要抬头仰望星空；就算戴着镣铐，也要在心里舞蹈。
再来说那个问题：要是能够重来，还进入银行不？我回答的是：绝不。我会去学习一门真本事，去当木匠，当厨师，甚至去当流浪歌手。
我会运用自己的双手，借助自己的汗水，去换取干干净净的面包。不能依靠出卖人格，去换取那脏兮兮的“稳定”。那么我要问大家，我们灵魂里的那个少年，还存不存在？一个人一生之中，最为重要的并非是挣得多少钱，而是当老去的时候，回过头来能够拍着胸脯说：“我这一辈子，活得像一个人！”没错，所有美好的事物，都必须在正派、正当、正直、正常的环境里，依靠自己的努积极争取并实现。希望我们都能在这荒诞的世界里守住最后一点温和洁净。希望你出去闯荡多年之后，归来依然还是少年；希望你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，依然拥有骨气和血性，不讨好低俗，不随便迁就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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